【Irendy / WenRene】 圍城《十二》

等到姜澀琪出現的時候，孫承歡早已收拾好情緒，儘管如此姜澀琪還是把人連拖帶拉的扯到咖啡廳，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我會全部告訴妳的，放心吧。」看著坐在老位置，只是眼神格外認真和心疼的姜澀琪，孫承歡嘆了口氣。


然而有一點不同的是，她們的旁邊多了個人，只戴著口罩的朴秀英。



「妳好，我是Joy，是澀琪姐姐的女朋友和……Irene姐姐的小忙內。」意有所指的在最後一個介紹停頓，果不其然看見孫承歡訝異的眼神還有姜澀琪滿臉困惑，「我本來在柱現姐姐公司，預計和她組成團體出道，只是另外三個被挖走所以不得不取消，當時我可是團體裡的撒嬌老么定位。」語畢，朝姜澀琪拋去一個撒嬌的眨眼，像是在證明其可信度。


「我是孫承歡，公司的人都喊我Wendy。」跟著禮貌回應，孫承歡看起來簡直不像是哭過，反而冷靜得讓人懷疑這只不過是一次普通的聚會。


朴秀英來不及接話，姜澀琪就已經拉過孫承歡的雙手，「到底怎麼回事？妳在電話是不是哭了？是不是Claire又回來欺負妳？該不會是Irene欺負妳了！」整串的話全都是問句，甚至不給孫承歡機會回答，姜澀琪就已經認定這些全部都是原因。


「我在國外的學妹幾天前打電話給我，和我說Claire要回來這裡開畫展還有她在找我，所以我今天早上夢到……不是很好的回憶。」所以我無法保持以往的淡然，省下一句話沒說，但孫承歡知道姜澀琪能夠明白，「柱現姐姐提早殺青回來給我驚喜，我抱住她之後，說了非常傷人又讓人很失望的話，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孫承歡嘴角邊的苦澀幾乎要讓姜澀琪懷疑自己點的不是果汁，茫然無措的模樣讓她竟意外想哭。


「道歉不就好了嗎？Irene姐姐會原諒妳的。」光是想到裴柱現在雜誌上形容的人就是孫承歡，姜澀琪就覺得不管是什麼樣傷人的話，只要孫承歡道歉就一定會獲得原諒。


因為喜歡是沒有道理的，不管生氣或原諒，都不需要太多緣由。


只是，孫承歡卻低下頭，被握住的雙手無力地鬆開。


「承歡。」姜澀琪突然鄭重的喊出孫承歡的名字，在對方抬頭的瞬間專注看著她，「對我來說不管怎麼樣，我都相信妳有妳自己這樣做的理由，可是如果妳覺得後悔了，那就代表妳甚至連這麼做的理由都不能確定，那這樣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坐在一旁的朴秀英一怔，竟忍不住揚起笑意。


姜澀琪迅速瞥了一眼朴秀英，輕輕咳幾聲之後才又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說什麼，但是只要妳需要我就來找我，我從來不會因為這樣子覺得麻煩，如果妳每次都覺得妳的問題對我來說都是在打擾我，那我真的會很生氣又很難過的。」


姜澀琪一直覺得自己不會說好聽話，可是為了孫承歡，她願意把所有想法都老老實實通通告訴她，就算是她小學時候做過最丟臉的事情都願意。


「其實就算Irene姐姐什麼都不知道，也願意就這樣陪著姐姐吧。」朴秀英將視線盯在被自己攪拌出漩渦的奶茶，像在喃喃自語，「啊對不起，雖然我是個局外人又根本連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澀琪姐姐真的很擔心哦，從家裡的時候就快哭快哭的，整條路上她連我到底時速多少一次都沒管。」姜澀琪急著想替朴秀英的無禮道歉，孫承歡卻搖搖頭，閉上眼沉思。


朴秀英想，她如果早點認識孫承歡和她一定會是好朋友，最少也會是能互相理解的人──畢竟她和孫承歡其實意外的相似。


孫承歡心底那座城，能抵擋所有她不想面對的那些問題，與此同時，也圍住她無法輕易被擁有的所有真心。


「Claire不是我前女友，我喜歡過她。」孫承歡忽然開口，而正在擔心著她的姜澀琪聽到後只
能愣在當場，「她也喜歡我。」


這下子，連朴秀英也只能睜大眼睛盯著她看。


「並不是因為她對我說過什麼或者做過什麼，而是我的問題。」早就料想到反應，孫承歡只能苦笑起來，靠在椅背上沒有再說下去。


儘管孫承歡只說這樣，但姜澀琪已經心滿意足，要知道孫承歡普通時候只會笑著說沒什麼大事然後轉開話題。


又和姜澀琪閒聊一下過後，孫承歡拒絕朴秀英送回家的要求，自己一個人慢慢的走回去，她需要思考的東西還太多；只是，當她好不容易走回家，卻發現裴柱現什麼偽裝也沒有，正一個人站在門口著急地東張西望時，她似乎又覺得自己知道該做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了。


孫承歡沒有再前進，只是站在距離裴柱現還有一段距離，如果不仔細看必然察覺不到的位置，就這麼安靜的看著裴柱現。


一瞬間，孫承歡腦海裡竟全是裴柱現對著自己溫柔笑起的模樣，從第一次熱好牛奶敲開她的房門，到看見自己脆弱一把抱住自己的時候，她想不起裴柱現是否在哪個時候有那麼一點的討厭她。


──裴柱現一直都是那樣溫暖包容的望向她，視線所觸及之處都是她。


還沒能好好反應過來，裴柱現卻已經出現在孫承歡面前，喘著氣卻小心翼翼拉住自己的衣服，「我以為妳走了，幸好沒有。」失而復得的喜悅讓裴柱現臉上的笑燦爛起來，有些腫脹的雙眼無非在告訴孫承歡，她對裴柱現說出的那些話確實相當糟糕。


一頓，孫承歡嘴角淺淺勾起，「出門的時候太趕，沒來得及說一聲，抱歉了姐姐。」說完，將裴柱現的手往自己的手心拉，輕輕握住後牽著裴柱現往家的方向走。


而被牽住的裴柱現卻沒有想像中開心，一雙眼幾乎又要被水霧佔滿，她只覺得，孫承歡又回去了，回去那個和所有人都疏離包括對自己也這樣的孫承歡。


敏感察覺裴柱現情緒的孫承歡立刻回過頭，看著裴柱現倔強到不願看著自己的目光，眼神不禁更加柔軟，「回家之後我和姐姐說我的事情好不好？不是因為想道歉也不是想敷衍，只是希望姐姐能夠知道，好嗎？」孫承歡想珍惜裴柱現，不管這之後她會不會跨出和裴柱現交往的那一步，儘管只是朋友，她也不希望裴柱現因為她而難受。


忽然被孫承歡溫柔對待的裴柱現一愣，反覆的快速眨眼想確認這是真是假，動作逗笑孫承歡的瞬間這才讓她意識到，這全是真的。


乖巧的被孫承歡拉回家裡，孫承歡東奔西跑給裴柱現先套件外套再蓋上小毛毯，然後拿著毛巾去浴室兩趟，一趟是為了給裴柱現擦擦臉，另外一趟是為了敷在裴柱現顯然哭過頭的眼睛上讓她好受點。


所有動作沒有一絲停頓，彷彿孫承歡早已經習慣這樣照顧裴柱現。


「這樣子有舒服點嗎？」反覆跑了幾趟弄熱水，發現裴柱現舒服得翹起嘴角的模樣，孫承歡又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


在孫承歡想收回手的時候，裴柱現忽然睜開眼，「妳知道嗎？妳第一次摸小新人頭的時候，我其實很嫉妒的。」皺起眉，拉柱孫承歡手腕不讓動。


於是，孫承歡彎起眉眼，順著裴柱現撒嬌般的抱怨又多揉了幾下，直到確定裴柱現滿意才把手收回。


很多時候，當之後的孫承歡再想起這時候的兩人，都忍不住覺得她和裴柱現注定無法分離。


「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姐姐要努力忍住嫉妒了，因為我的初吻可是獻給對方了。」



　　　───“早從某一刻開始，她就再也無法守住心底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