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endy / WenRene】 圍城《十一》

「看我這樣子，妳很開心嗎孫承歡？」裴柱現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出口，對著孫承歡仍是保持的歉疚笑意的臉無法再冷靜，「還是這樣很有趣？」


「真的很對不起，剛剛是我錯，我不該讓姐姐誤會些什麼的。」孫承歡格外冷靜，像是不久前所有的脆弱和動搖都是場玩笑。


而這場玩笑卻讓裴柱現哭紅雙眼。



裴柱現就這麼一直看著孫承歡，卻始終只換來孫承歡的低頭道歉。


良久，裴柱現總算後退幾步，「我對妳的喜歡，從來就不是誤會。」她沒有再為孫承歡那點心思多做隱瞞，她喜歡孫承歡，恨不得把孫承歡綁在身邊一輩子的喜歡。


孫承歡抬起頭，迎上裴柱現悲痛又帶著一絲希冀的目光，「對不起。」沒有任何多餘的說詞，孫承歡更希望裴柱現能夠因為她這樣而退縮。


就算受傷，至少是停在這裡，在這之前受的傷都還能夠癒合的。


「妳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會特地準備毛毯、會準備好熱飲、會幫對方撿到的小貓找主人、會特地探班、會抱著對方哭？」細數所有讓自己心動的地方，裴柱現怎麼樣也不相信孫承歡會為其他人做盡這些事情。


一怔，孫承歡努力不讓自己避開裴柱現的眼神，「那都是工作，至於最後一樣，只是意外。」話說完，就連孫承歡都不敢相信她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


「孫承歡……」裴柱現只是怔怔的看著她，嘴裡念著她的名字像是在呼喊她，卻又像是在懇求著她能夠回心轉意。


看著裴柱現無法平整的呼吸，再看著她滿是絕望的模樣，孫承歡撇開頭，「我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休息了。」接著關上門，彷彿在她開門時候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而她也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


蹲下身子，孫承歡抱住自己的膝蓋，狠狠咬著下唇讓頭上仰不願讓眼淚流下，伸出手緊緊摀住嘴。


她不想要這樣，一點都不想。


可是她還能夠怎麼樣？她為自己築了座城，打算一生一世就這麼一個人的過。


有份穩定的工作、有幾個能夠理解自己的好友、有張可以安躺的床，這樣就已經都足夠，她不敢也不想再要求有個能愛自己的人。


可門外的裴柱現壓抑住的哭聲仍是傳到孫承歡耳裡。


是啊、是啊……喜歡了愛上了就會那個樣子，孫承歡在心裡不停反覆提醒自己。


「承歡，孫承歡妳聽好。」裴柱現似乎是朝著房門走近，聲音越來越清楚，「我不會對妳演戲，所以我現在真的很生氣，可是我喜歡妳所以我會原諒妳，我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放棄，妳知道的，妳一定知道。」像是在低喃卻又是一字一句緩慢的朝孫承歡傾訴。


裴柱現深吸一口氣，止不住哽咽但也止不住她想對孫承歡溫柔的真心，「妳總是對我好卻又不肯親近我，我其實都看得出來啊，怎麼說我都在這圈子演了這麼久……但是承歡，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妳，多少次我都會願意走近妳，妳可以一直躲開也沒關係，反正我可比妳想像中的還喜歡妳了。」


有時候，孫承歡不得不想，或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個人，溫暖而堅定的破城而入，沒有千軍萬馬也沒有披甲執兵；孤身一人前來卻毫不畏懼。


「我先回房了，承歡。」像是怎麼樣都念不夠孫承歡名字似的，裴柱現不厭其煩的一說再說。


明明裴柱現應該生氣，氣得讓她立刻搬出這個家，甚至向公司拒絕掉她的調職令；可裴柱現卻什麼也沒做，哭著指控完孫承歡便又恢復往常的柔和。


她不要裴柱現看起來這樣卑微，她也珍惜也心疼著裴柱現的。


向來以冷靜自持的孫承歡慌得沒有辦法思考，只能拿著手機按下姜澀琪的號碼，她不想給別人帶來麻煩，但她不得不想，她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反而為更多人帶來更多麻煩。


「喂？承歡？白菜在我這裡過得很好哦放心，怎麼突然打來？」姜澀琪總是這樣的，還不等別人說什麼就喜歡開始自說自話，但此刻孫承歡卻無比感謝她這樣，「怎麼辦，我要怎麼辦才好？」才剛說完，孫承歡的就哭出極其壓抑的聲音。


姜澀琪一怔，這才立刻反應過來，「等著我！我立刻去妳家樓下！整理好之後就下來，啊不對就算不整理也行！孫承歡妳等我！」接著孫承歡就聽見姜澀琪急忙起身撞倒物品的聲響，電話就被掛斷。


而正從姜澀琪家浴室出來的朴秀英，一見到她著急得找不到頭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一攬，「冷靜點，發生什麼事情？」仗著身高優勢，朴秀英緊緊盯著姜澀琪看試圖分給她一點冷靜。


「承、承歡哭了！她剛剛突然打電話給我哭了！」越想越慌，姜澀琪急得都要哭出來，「孫承歡從來不會這樣子，不對是她從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這樣，可是她剛剛……」


「去穿外套然後拿鑰匙，我陪姐姐一起去好嗎？」雖然聽姜澀琪說過很多次關於孫承歡的事情，也能猜到姜澀琪為何如此慌亂，明知道就這樣跟去是不好的甚至可能讓孫承歡對自己印象大打折扣，不過姜澀琪這模樣估計也只能抱著孫承歡一起痛哭，那不如自己去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一有指令，姜澀琪立刻點頭照做，總算是稍稍冷靜下來。


嘆口氣，朴秀英拿起外套戴上口罩又找到頂帽子，雖然說她一點都不介意被拍到，但她可不想姜澀琪因為自己受到注目。


幾乎是被姜澀琪強拉著出門，朴秀英對此很是無奈，卻不是不能明白，一聲不吭的乖乖跟著走，只在上車前拉住對方，「我開，姐姐在後頭比較好說話不是嗎？」接著一把將姜澀琪推進後座，要是再讓姜澀琪糾結這問題就真的不用去了。


朴秀英開車的速度沒能讓平時就特別愛擔心的姜澀琪感覺到不妥，只覺得要是能再快一些就好，她對孫承歡的反常是真的毫無防備。


「好了，姐姐不要一臉覺得自己怎麼沒早點發現的臉，誰看了都不會開心的吧？」知道姜澀琪在想些什麼，毫不留情的批評，這向來是朴秀英秉持風格。


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難過，姜澀琪反而漸漸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到底有什麼能讓孫承歡變成這樣。


「Claire？」腦袋裡忽然迸出這個名字，正在專心駕駛的朴秀英差點回過頭問問姜澀琪怎麼突然說出個女生名字，「還有Irene？」繼續自顧自想著，姜澀琪的腦袋怎麼轉都只有這兩個人能夠影響孫承歡。


朴秀英眨眨眼，在等紅燈的同時開口：「Irene是指柱現姐姐？」從後照鏡看見姜澀琪點點頭後，朴秀英張大嘴幾乎要說不出話。


「怎麼了？」


「妳朋友的名字，叫做Wendy嗎？」


「嗯……好像是？承歡之前在外國留學的時候好像就叫做Wendy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朴秀英差點就把油門當煞車踩了下去，立刻轉過頭，「原來柱現姐姐喜歡的是妳朋友！原來Wendy就是妳想介紹讓我認識的承歡姐姐！她就是柱現姐姐的小房客！」


「妳知不知道柱現姐姐和我提了幾次Wendy這名字？她還問我早餐做什麼給她吃比較好，還問什麼如果對方把寵物取成和自己名字相像的諧音代表什麼！我人生頭一次看到柱現姐姐這麼犯傻啊！」被後方車輛的喇叭聲給逼得回過神，朴秀英邊維持速度邊對姜澀琪解釋。


然而，姜澀琪早就已經被震驚得沒有其他想法。


原來Irene喜歡的人，是承歡？所以說，最新一期訪談雜誌上面說的理想類型，有陽光一樣燦爛的笑臉還有溫柔親切的體貼，外加細心的照顧，就是說孫承歡嗎！



   ───“她就這麼看著另一個她隻身前來，帶來滿城陽光和無盡溫柔。”